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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绛老王原文解读(杨绛老王文章概括)

可樂泡飯2023-01-12 14:24:01文化202

且悟且吟

一个干苦力的,衣衫褴褛,其貌不扬;一位大作家,着装整洁,文质彬彬。两个有着天壤之别的人,由于身份的不同,或许他们连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。但,我又分明看见他们脸上挂着怡人的微笑,笑对对方。初看之时,我心中感到困惑,现实生活中我几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。但当我再欣赏这两个代表友谊的微笑时,我心中豁然开朗。

我看到了真诚。我看到了人与人之间那份待人的真诚。

杨绛老王原文解读(杨绛老王文章概括)  第1张


老王

文 | 杨绛

我常坐老王的三轮。他蹬,我坐,一路上我们说着闲话。

据老王自己讲:北京解放后,蹬三轮的都组织起来,那时候他"脑袋慢","没绕过来","晚了一步",就"进不去了",他感叹自己"人老了,没用了"。老王常有失群落伍的惶恐,因为他是单干户。他靠着活命的只是一辆破旧的三轮车。有个哥哥,死了,有两个侄儿,"没出息",此外就没什么亲人。

老王只有一只眼,另一只是"田螺眼",瞎的。乘客不愿坐他的车,怕他看不清,撞了什么。有人说,这老光棍大约年轻时不老实,害了什么恶病,瞎掉了一只眼。他那只好眼也有病,天黑了就看不见。有一次,他撞在电杆上,撞得半面肿胀,又青又紫。那时候我们在干校,我女儿说他是夜盲症,给他吃了大瓶的鱼肝油,晚上就看得见了。他也许是从小营养不良而瞎了一眼,也许是得了恶病,反正同是不幸,而后者该是更深的不幸。

有一天傍晚,我们夫妇散步,经过一个荒僻的小胡同,看见一个破破落落的大院,里面有几间塌败的小屋;老王正蹬着他那辆三轮进大院去。后来我在坐着老王的车和他闲聊的时候,问起那里是不是他的家。他说,住那儿多年了。

有一年夏天,老王给我们楼下人家送冰,愿意给我们家带送,车费减半。我们当然不要他减半收费。每天清晨,老王抱着冰上三楼,代我们放入冰箱。他送的冰比他前任送的大一倍,冰价相等。胡同口蹬三轮的我们大多熟识,老王是其中最老实的。他从没看透我们是好欺负的主顾,他大概压根儿没想到这点。

"*****"开始,默存不知怎么的一条腿走不得路了。我代他请了假,烦老王送他上医院。我自己不敢乘三轮,挤公共汽车到医院门口等待。老王帮我把默存扶下车,却坚决不肯拿钱。他说:"我送钱先生看病,不要钱。"我一定要给钱,他哑着嗓子悄悄问我:"你还有钱吗?"我笑着说有钱,他拿了钱却还不大放心。

我们从干校回来,载客三轮都取缔了。老王只好把他那辆三轮改成运货的平板三轮。他并没有力气运送什么货物。幸亏有一位老先生愿把自己降格为"货",让老王运送。老王欣然在三轮平板的周围装上半寸高的边缘,好像有了这半寸边缘,乘客就围住了不会掉落。我问老王凭这位主顾,是否能维持生活,他说可以凑合。可是过些时老王病了,不知什么病,花钱吃了不知什么药,总不见好。开始几个月他还能扶病到我家来,以后只好托他同院的老李来代他传话了。

杨绛老王原文解读(杨绛老王文章概括)  第2张


有一天,我在家听到打门,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。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,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,不显得那么高。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,也不那么直僵僵的。他面如死灰,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,分不清哪一只瞎,哪一只不瞎。说得可笑些,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,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,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,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。我吃惊地说:"啊呀,老王,你好些了吗?"

他"嗯"了一声,直着脚往里走,对我伸出两手。他一手提着个瓶子,一手提着一包东西。

我忙去接。瓶子里是香油,包裹里是鸡蛋。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,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。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,反正意思很明白,那是他送我们的。

我强笑说:"老王,这么新鲜的大鸡蛋,都给我们吃?"

他只说:"我不吃。"

我谢了他的好香油,谢了他的大鸡蛋,然后转身进屋去。他赶忙止住我说:"我不是要钱。"

我也赶忙解释:"我知道,我知道——不过你既然来了,就免得托人捎了。"

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,站着等我。

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、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。他一手拿着布,一手攥着钱,滞笨地转过身子。我忙去给他开了门,站在楼梯口,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,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。等到听不见脚步声,我回屋才感到抱歉,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。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。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,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。我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回家的。

过了十多天,我碰见老王同院的老李。我问:"老王怎么了?好些没有?"

"早埋了。"

"呀,他什么时候······"

"什么时候死的?就是到您那儿的第二天。"

他还讲老王身上缠了多少尺全新的白布——因为老王是回民,埋在什么沟里。我也不懂,没多问。

我回家看着还没动用的那瓶香油和没吃完的鸡蛋,一再追忆老王和我对答的话,捉摸他是否知道我领受他的谢意。我想他是知道的。但不知为什么,每想起老王,总觉得心上不安。因为吃了他的香油和鸡蛋?因为他来表示感谢,我却拿钱去侮辱他?都不是。几年过去了,我渐渐明白: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。

杨绛老王原文解读(杨绛老王文章概括)  第3张


老王,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普通劳动者。无论是在物质上、生理上,还是精神上,老王都是一个彻底的"不幸者"。可这样的"不幸者",却在一个历史时间段里,与杨绛相识。

他们的相识,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,彼此之间的交流也只是局限于"闲聊",但老王还是极为珍惜这样的一种相识。他以自己的方式来传达这样的一种"珍惜":送冰、送钱先生看病、送谢礼……老王之所以如此,很重要的一点是在与杨绛一家的交往中,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亲近,这样的温暖和亲近,让老王孤寂的心灵有了一种安慰。也正是这样的温情,使得老王在自觉与不自觉中,获得一种心灵的寄托。

杨绛老王原文解读(杨绛老王文章概括)  第4张


作者简介

杨绛(1911年7月17日-2016年5月25日),钱钟书夫人,本名杨季康,祖籍为江苏无锡,出生于北京,1932年毕业于苏州东吴大学,成为清华大学研究院外国语文研究生。1935--1938年与丈夫钱钟书留学英法,回国后曾在上海震旦女子文理学院和清华大学任教。1949年后,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、外国文学研究所工作。1953年,任北京大学文学研究所,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。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的研究员。主要文学作品有《洗澡》、《干校六记》,2003年出版回忆一家三口数十年风雨生活的《我们仨》,96岁成书《走到人生边上》,剧本《弄假成真》,《称心如意》、《风絮》等,翻译了《一九三九年以来英国散文作品》、西班牙著名流浪汉小说《小癞子》、法国勒萨日的长篇小说《吉尔·布拉斯》等。